献上草原的赞歌
于国俊
一、灵窍终被打开
我能认识神,绝非偶然,是神拣选了我。
我读书时,四叔是寺庙的喇嘛。那年代很穷,爷爷因供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就把很小的四叔过继给呼和浩特大昭寺的大喇嘛,后来他也成了喇嘛。我有空也会去他那儿。有一天,他在大昭寺的佛堂打扫佛像,里面除常见的释迦牟尼像外,还有另外两个并排的雕像。我问四叔是什么佛,他说也都是释迦牟尼。我很不解,为什么释迦牟尼有三个?四叔说,一个是过去佛,一个是现在佛,一个是未来佛。我更糊涂了,任何时候都有过去、现在和未来;那过去佛管哪个过去?现在佛管哪个现在?未来佛又管哪个未来?还有其他问题,四叔也回答不了。他虽没有多少文化,但却是大喇嘛。我想,即使他有更多的佛教文化,也未必能回答这些问题。所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我,不但不信佛,更有抵触情绪。
若干年后,我从天津音乐学院理论作曲系毕业,先在内蒙的一个基层歌舞团工作。在调回首府所在的呼和浩特市之前,我的画家妹夫在呼和浩特市举办个人画展,画作很多,白天展后晚上需要人看管,于是我来帮这个忙。展厅里的长廊绕来绕去,绕到最后,是一幅很特别很有意思的画。画题是:“过去现在未来”。什么样的画呢?原来什么都没画,涂得一片黑黑的。那晚睡在床上,我自然联想到大昭寺里的过去佛、现在佛和未来佛。我深深地思考,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如果真是没有灵魂,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未来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人死后还有什么,那人到底会去哪里?我深刻地思考过,却什么也思考不出来。
又是多少年后,我的歌唱家姊姊于丽芳信了主耶稣(见《传》2013年第26卷第3期《事工没有休止符》)。我不知道她信的是对还是错。但在我父亲病重的时候,我就注意着她作为基督徒对生命的态度,对父亲又采用什么方法。她就是祷告,她所在的教会诗班也在诚心地为父亲的健康祈祷。父亲还是离开了人间,我们自然都很伤心,姊姊还问主为什么不救我们的父亲。后来姊姊邀请我到教会,去她的诗班。我去那里除了姊姊邀请,也想以后把大女儿带到教会,那里毕竟是教人从善的地方;她正在中学读书,我怕社会不良风气对她产生负面影响,将她带坏。那天在教会,看门的老弟兄知道我还是慕道友,向我传过福音,就为我按手祷告,我接受了耶稣。基于以往有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两次经历,以及因此而有的人生思考,我听到福音后对永恒和上帝都不排斥。但严格来说,我仍不是真基督徒。
以后我正规地参加了教会的诗班。没有真正信主的我,心里自然更多的是骄傲。刚开始时还冷眼观看,觉得他们在音乐方面根本不行。我先参加了男高音声部、男中音声部,这样参与了一年多时间。1992年,一次我因工作出差到了东北,晚上在旅社里翻看圣经,忽然看到了因信称义的经文。原来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并不是靠自己的修养从善而赚来的,而是神的恩典,是白白赐给我们的,我们只要凭着信就能得到。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当时圣灵一下子开了我的灵窍,我特别地感恩。
二、创作《草原圣歌》
自大学毕业,我一直为所喜爱的音乐事业打拼,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我的音乐作品包括电影11部、电视剧24部、歌剧两部、歌曲数百首和舞蹈音乐多部,也多次担任内蒙古电视台、呼市电视台的电视晚会音乐作曲及音乐编辑。如今圣灵得着我,也给了我一个为主作工的志向和圣乐事工的讬付,从此我开始新的人生旅程,走上了音乐事奉的路。
2003年我应邀去印尼的几个华人合唱团任音乐老师和指挥。2004年夏,中国基督徒研读圣经的大型展览会(中国教会事工展)在香港开幕,我写的两首蒙族风味的合唱曲目被选中参加汇演。2005年我又去了雅加达参加印尼基督教服务中心教牧人员培训,灵命有很大长进。回来后,在圣灵的感动下,和教会的词作者赵一忠弟兄共同创作蒙族风味的赞美诗,向广大蒙古族同胞传福音。
这些草原风味的赞美诗深得唱诗班人们的喜爱。后来我们将创作的22首圣乐合唱、30多首短歌与独唱及圣剧《贪婪的先知》,汇集成《草原圣歌》。赵弟兄所写的歌词有的引自《圣经》原文,有的根据《圣经》经文创作引申,都与内蒙古地区蒙、汉族基督徒信仰生活紧密联系。我在作曲过程中,大量研究了内蒙古各地民族的民间音乐,汲取精华,借鉴传统创作技法,并吸纳了现代通俗音乐的有关元素,形成了自己的音乐风格。感谢神,草原圣诗不仅在内蒙地区,而且在北京、东北、山西、陕西等地区的教会诗班中也有影响,特别是在以色列圣地各浏览点巡唱时,蒙神使用。内蒙古基督教圣乐事工部已将此拍出了MTV。
我们去以色列演出,组团费完全由自己出,每人需要自费两万多人民币。诗班和圣剧演员中有些家境困难的,其他“演员”凭爱心另外帮补。为了节省费用,我们这个旅行团也愿意加进一些散客。到了当年耶稣脚踪之圣地,我们每一处都要停下来献诗。那些散客们因旅程被拖慢,一开始还不高兴,后来每次听草原圣诗都有感动,很多人自动加入到演出行列。回国后,他们还与我们保持着联系,其中有些还开始去教会并作见证。不仅是游客,当地犹太居民因有着游牧民族的情结,从我们的献唱中得到很大共鸣。
草原圣诗是我与赵弟兄合作的作品,也是我俩自费成量印刷赠送的,如今所印的都已送完。当然还有不断索取的,因为内蒙周边很多教会也同时用此诗本赞美神。我们正在将简谱本转成五线谱本,这样能更好地与外面交流。我们也需要主内弟兄姊妹们为此代祷。
三、大型圣剧《以斯帖》
去以色列演出之行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以色列旅游部门特别提供剧场,上演了由我作曲和监制,教会同工赵一忠和胡永平总策划,查干和赵曼萍导演,历经五年集体编导的大型圣剧《以斯帖》,引起强烈回应。
圣剧《以斯帖记》记述的是主前539年犹太民族南北两国相继沦亡后,被掳之民在波斯过着国破家亡的生活。这个故事发生在书珊城,亚哈随鲁王当政,以斯帖被召进波斯王宫,定为王后,她在犹大民族生死攸关之时,与奸臣哈曼展开了殊死的较量,不顾个人安危,牢记养父末底改之言:“焉知妳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为现今的机会吗?”(斯四14)末底改代表正义,持守信仰,带领犹太民族祷告,信靠上帝,告诉以斯帖进谏君王,戳穿哈曼的谎言。期间,神动工感动亚哈随鲁王夜读史书,得知末底改为救命恩人,使以斯帖进谏大获成功。最终佞臣哈曼却将自己挂在为末底改所预备的木架上。
这部圣剧的诞生虽历经艰辛,但当中所触摸到的神的爱,却是其他人所不能感受到的。剧本改到第五稿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不敢写了,因为献祭要献最好的。所以我非常慎重地花了一年时间查考圣经,查考西方教会音乐史,胆战心惊地在祷告中不断领悟。剧本写出后,没有专业的演员,在教会中招募了一些弟兄姊妹,后来都没有坚持下来,最后留下的剧中演员年龄普遍偏大。我在主面前祷告说:“主啊,祢就给我们这些四、五十岁的人,可以跳舞吗?”后来神给了我一句话:“因我所遭遇的是出于祢,我就默然不语。”(诗卅九9)于是我心里有了平安,充满了喜乐。
接着我们就看到了神在动工。神为我们预备了曾是全国舞蹈协会副主席的查干弟兄,和曾是演员的赵曼萍姊妹作为导演。查干又将他的学生、非常有名的编舞老师莎仁格日乐姊妹介绍进来。做过电影演员和电影美术的徐青姊妹,利用晚上时间把家中当成裁缝部,为演员设计制作衣服。音响、灯光、道具连同后期制作最基本的费用需要30万元,虽然募款的路不平坦,但神还是给了我们供应。全部剧组人员始终用祷告托着这台戏,无数次的排练,无数次的祈求,每次经过祷告后,所遇到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在很多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神成就了这件事。不管是主创人员,还是演出人员,以及其他参与的人,都有很多特别感人的见证,神一直在当中带领。演出后,很多不信主的人,包括很多文化人看后,都特别受感动。特别有意思的是,主演以斯帖的叶丽英姊妹,当他的丈夫看完后,对自己的妻子刮目相看。以前,不信的人们都以为教会的人都是一群没文化的人,没想到演出却达到如此专业水平。其中有两场剧,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都在一起流泪。一场是当以斯帖下定决心要冒险上朝见王时,她告诉末底改:“你当招聚书珊城所有的犹太人,为我禁食三天三夜。”此后剧情当中末底改在非常痛苦的祷告时,有一段祷告的歌伴舞。还有另外一场,当一个宫女告诉以斯帖,说犹太人被出卖的时候,以斯帖和宫女在宫廷里一起祷告,而后有一段祷告的歌伴舞。
马丁•路德曾经说:“我深信若没有文学的技巧,纯正的神学理论是无法崛起屹立的⋯⋯若非先发掘语言和科学,铺好前路,神的话语绝不能如此灿烂地揭露。”欧洲福音史上,曾成功地以福音影响文艺创作。如果我们只在教堂里面传福音,就很难完成主所讬付的大使命。要走出教会,用一些如文艺等方式传扬福音。内蒙古基督教两会主任、会长范承祖牧师说:“用歌舞表演的方式解读《圣经》和传扬福音,是我们基督教在神学思想建设中的一个生动体现。因为它是将基督教植根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个尝试,它能拉近基督教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距离⋯⋯。它能使更多的中国人认识到,《圣经》确实是‘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的一本好教科书。”北京的于向远导演无偿地把这部圣剧拍成舞台电影,制作成光碟,由我连同《草原圣歌》同时上载到优酷网。
圣剧《以斯帖记》除了在呼和浩特市演出多场,还在内蒙古的包头市、五原,山西的大同市以及北京基督教堂演出,受到当地信徒好评。五原的教牧人员连着看两场都是流着泪,她想到自己牧会中的艰难就与末底改的困难差不多,但是她感谢神在困难中她没有跌倒。有的牧师说,这有着讲道所无法达到的效果,希望我们多去一些地方演出。现有河北省、福建省的多家教会都希望我们去演出圣剧。
我们还有一个负担就是把《路得记》做成圣剧。这是我们在以色列演出时的感动,当时大家都为此恒切祷告,回来后很多人的热情慢慢退去;但我和少数同工仍然在为此祷告。剧组的人年龄也都很大了,我们能做的事也不多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完成《路得记》的编导,也特别需要大家代祷。
四、培养圣乐人才
内蒙古的圣经学校以前没有圣乐教学,在中国圣乐带头人林升本牧师和当地两会负责人的支持下,神藉着我推动圣经学校于2008年开办了圣乐班,学制三年。开设课程有声乐、合唱、基乐、视唱练耳、指挥、电脑及圣经课程。几年来,学员们毕业后回到各地教会,多半都成为诗班骨干。从圣乐班开班的第二年开始,就在包头、鄂尔多斯等地进行音乐崇拜会,各地收到很好的果效。圣经学校校长开始更重视圣乐,学校方面花很多时间排练圣乐崇拜会。
此外,我和姊姊于丽芳等诗班同工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包头、巴盟等地组织圣乐培训,多次去到山西、陕西,又去东北兴安盟、阿尔山以及新疆等地,为教会诗班培训圣乐人才。我曾在圣剧《以斯帖》自序中分享道:“想到保罗说不传福音,自己就有祸了⋯⋯。我也只有这一点点能力,完全是主给的,在世不用,过期作废⋯⋯,下了决心,为着传福音而忠心于圣乐事工。”
(钱志群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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