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我们一起走
罗菁
哎哟!从纽约的五月开始,我们便要一起走!妳很无奈吧!在唐人街《号角月报》的小楼上,妳以编辑与记者的专业姿态,斥我的访问稿没有重点。我一直生气到地铁站,不知要跟妳说甚麽。说我中三那年已在挣稿费?但那些的确都不是访问稿;说我也当过记者,但那只是义工。我没了辩词,代之以轰轰隆隆的车声,辗过我们的神经线。
偏我们又同路,我暗说那又怎样,别想做我朋友。然而,我们一直同路,一起应对每期报纸的专题。我一边写稿,一边学中文输入法。“老在问怎麽拆字,自己推想下不行吗?”妳又在鞭策我的步伐。不过,妳接到国语的电话也会说:“你顶一顶呀!”迫不及待把电话递过来,我更正说:“是等一等!”大家都笑翻了,那就是我最神的时刻!在我们彼此欣赏之前,先做做冤家吧!
我们怎能不同路?为了每期的专题,在我抓破脑袋之时,妳总不忙提示一句甚麽:“找这个人做访问吧!”“看看这本书吧!”我开始明白贵为香港第一位突发新闻女记者,妳耍酷可不是没有理由的。战绩不是没有的:“那年刚毕业,第一时间到达海滩,报导发现尸体事件,我几乎没吓晕过去,闭着眼捏起尸体的丝袜,於是确认为女尸。谁知第二天警方说尸体是男的,我捏起的‘丝袜’,其实是尸体泡水之后,脱离肌肉的皮。”还未说完,妳已被自己的糗事逗得嘻哈绝倒。在我们彼此靠近之前,先来点这样的幽默吧!
我们必须靠近,必须赶稿加班一起吃旺记的小炒;除夕开夜车把版面赶完,还吱吱喳喳挤在一辆小车里回家;下雪的晚上,亮得像早晨。流浪加上工作,我们都以为自己的人生还在早晨,忙於采集。假期,妳带一堆书回家做专题;不加班的晚上,妳去学素描,设计版面。周五下班之后,一起吃披萨查经,顺便窝在朋友的沙发上开夜车看免费的Dead Poet's Society。周末带三明治去苏豪区博物馆看画,去华盛顿广场晒太阳,看人劈砖做栋笃笑(搞笑)。每天早晨,妳还有空搭配紫色羊毛大衣和同色套装,层次分明,偶而戴一顶要常常按住以防被吹走的圆边小礼帽。优皮之馀,也会嬉皮嬉皮,吊在肩上那个放得下《时代杂志》的黑色的羊皮包,晃来晃去,是唯一泄露妳过去流浪欧洲丶澳洲的痕迹。九十年代初,妳已在服装上玩fusion,在自己的素描前拍照,酷毙!最后,连购物,我也不得不请妳一道前去给意见。分道扬镳之前,我们已不知不觉做了战友和朋友!
然而,我的战友,从病魔来袭开始,妳便要独自迎战。偶而给妳说句:加油!还只能藉通过太平洋的电话传送,那只会叫人更恨自己。但是多年以来,妳克己复圣,虚怀若谷,已全身披甲,不算临时上阵。那些祈祷的柔道丶读经的剑气,加上服事的王道,妳已多番化解敌魔的攻势,回来还写下详细的斗癌路线图,给来者免蹈覆辙,瞻前顾后,有阵有容,哪算是哀兵败将?从现在开始,妳更要纵深探险,深入死亡的窠臼,杀它个片甲不留。从这里,有资格和妳同路的恐怕只有耶稣了。那条路,妳比我们早一点去探究。很快,妳采摘满怀,馨香盈袖,在路端等着我们再次并肩同步,也真够朋友的了,妳!
文娜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不断追求属灵生命成长,并以身作则,成为榜样。同工相处,总有时意见分歧,甚至彼此相磨擦,她就先自我反省,并寻求在主里成长的出路。她的属灵素质影响着我们,也鞭策着我们。从她身上,我们认识到神看重人的生命,过於做伟大的事。在她的感染下,“同工要追求属灵生命成长”已成为香港中信的独特文化。是她留给我们既深刻又重要的传统,也是我们会继续传承的。
—黄刘雅璧(香港中信同工)
文娜在日常生活中常以身作则,以免自己能教导而不能做。记得有一次,她在言语上伤害了我,不久就收到她的道歉便条。我想,她是我的上司,怎可能跟我道歉呢?她却提醒我们,她不是老板,上帝才是,我们是管家。她不单关心我们的灵命,亦关心我们的身体及与家人的关系,常提醒我们不要因事奉而忽略家庭。
她明白没有人知道何时被天父接回天家,就提醒我们要常作好准备,在事奉岗位上做预备,让同工能接手工作,不致影响事工。她在香港事奉时,已开始栽培接班人,到今天我们能紧守岗位,就是这个缘故。
她说,刚开始事奉时,她不懂与人相处,但为了事奉主,甘愿开放自己,关心别人,以致在香港中信事奉时所说的话,竟是前半生说话的总和。
—何淑贞(香港中信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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