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场梦乡
梁碧瑶
一辈子忠心事主的女传道,在半夜一场大火中,竟安然在睡梦中度过。
无“屋”一身轻
自神学院毕业后,神先后差我到加拿大的爱明顿丶温哥华丶多伦多及卡城事奉,每次蒙引领均在当地置业安居,因我认定要在那里忠心事奉至死;但当神带领我到新工场时,便卖屋而去。2000年,第三次返回温哥华时,母会肢体皆笑说,早知不应卖屋,因为那次回来就买不起房子了。当时为方便在中信事奉,便租房子住,享受凡事有业主负责的方便,省钱丶省时又省力。2006年母亲返天家后,我转而租住列治文区表侄女一家的楼下,有机会和侄孙玩,开心不已。
生还非侥幸
2008年8月2日(星期六)姊姊娶媳妇,弟弟约好清早开车来接我到教会观礼兼饮喜酒;故此,星期五晚10时我已安睡,结果是到了主日早晨8时半,才被护士拍醒。我心深深感受到,人的计划不论有多周详,原来一刻的生存都是不由自主。
不论是医院拆喉的急诊室医生,抑或是出院后所见的喉科专家,都不约而同地说我非常幸运,吸入那麽多浓烟,仍能生存。我虽然不能说话,却用手势不断地更正他们:我并非幸运,乃是我所相信的永活真神,垂听祷告,让我可以继续活着。
及时的天使
8月2日凌晨3时左右,住在楼上的表侄女听到巨响和火警钟声,但见全屋漆黑,烟雾弥漫,前门已经太热,浓烟密布,于是和两个儿子被迫爬回睡房。当她正想从睡房洗手间的窗,将两个幼儿坠落后园的帐蓬上时,神竟差派一位刚从泰国做义工回来的基督徒,因时差睡不着而漫无目的地驾车到我家附近的商场宵夜,却找不到想吃的,欲到对面的快餐店看看,怎知一踏出店铺便看见内街的烟火,随即跑来帮忙。感谢神,他和两位在邻近拍摄电视节目的摄影师,刚好接住表侄女的儿子,并助她从二楼平安落到地面。虽然表侄女告诉他们,我仍在屋内的下层;但当时火势凶猛,他们不单不能入内,还被迫撤退。
凌晨3时失火,差不多四时许消防员才将我从睡房救出。根据消防员的报告,我当时已差不多没有心跳和脉搏。原打算送我到最近的医院,但发现我吸入30%的一氧化碳,通常10%已经不得了,而我竟然吸入那麽多的浓烟毒气,情况超严重;加上不知我缺氧有多久,所以立时将我转送到设有一个氧气舱的总医院。在我命悬一线时竟没人用这个独一无二的氧气舱;不然,我便要被送到西雅图去(医护人员皆说氧气舱无人使用非常罕见,神却容让我独自享用了早午晚三次,每次两个半小时)。
我们四个人在如此大火当中,毫发未伤,骨头没断,全赖有神的保守和供应。
额外的恩典
当我被送入急诊室时,插管如天罗地网般满布我全身,急诊室医生告知弟弟,我的脑细胞将有损坏,会失去一半的记忆。因着情况危殆而不容弟弟全家南下参加婚礼(据悉我当时面色苍白,头部肿胀,全身冰冷,家人不断地为我搓脚取暖)。感谢神的拯救,适时地帮助我在氧气舱顺利地完成三次的疗程。
第一次从氧气舱推出时,我眼神涣散不能集中,面露惊慌,弟弟不断安抚我。第二次出来时大有好转,让家人安心。第三次出来便可送到加护病房休息,由一位特护全天守候看顾。直到8月3日(周日)早上8时半,弟弟夫妇和最要好的朋友来探望,护士拍醒我时,他们开心又安心,因为出乎意料之外,我竟可认出他们。
虽然插喉人工呼吸,不能开口讲话;但我用笔请弟弟代我取消所有约会,跟着又昏睡过去。直至下午1时多,蔡祝君牧师和司徒国石夫妇来探望我,带来宣道会菲沙仑堂肢体的问候。我又用笔请他们代祷,让我可以如期在8月24及31日到高贵林及西区宣道会证道。蔡牧师说我不用电子记事簿也能记得这些日子和教会,足以证明脑袋没事。由于发出的电邮提到医生说我的脑细胞会有损伤,而这封电邮被传送到世界各地,很多教会都提名为我代祷。
照常理,四分钟缺氧,脑细胞便会死亡;而我甚有可能缺氧超过四分钟而影响体内每个系统失去协调机能,就算有幸生存,也会行动不便,说话不清。
学效约伯
翌日,表哥再来探望时,说:“活着就好了,向约伯学习吧!”我心里应声地祈求神,帮助我如约伯般认定:“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伯一21)我求神藉着今次火灾,让我亲眼看见神。
如医生所说,我确实有失忆,直至现在仍没忆起那天凌晨发生的大火,以及在急诊室被抢救等等。我一直需要呼吸机直至8月4日晚才拔喉管。但因氧气仍未达标,而要戴氧气罩,特护不时来提醒我要呼吸。感谢神,翌日我便可以转戴插鼻的氧气管,星期四转往普通病房。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全赖有神同在。
表侄女一家三口,因为走火警而双眼红肿,但我一点没受影响,由此证实在整个火灾过程中,我从未睁开过眼睛。我真的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也没有闻到烟或火,既没惊吓,更没痛苦,直至如今仍失忆当日之灾情,只记得睡得安甜,还免费享受了七个半小时的纯氧,护理全身。这岂不是全赖神施行的神迹奇事吗?
祷声遍全球
原来世界各地都有信徒为我祈祷,最感动的是在我出院后,好些教会仍然不断索取最新资料,让弟兄姊妹继续代祷,我神速的清醒及记忆的清晰,全赖各地弟兄姊妹的代祷守望。24小时看顾我的特护也惊讶我不单没有长睡不醒,反而神速地苏醒,并且记忆清楚,还会向不同访客书写询问合宜的问题。黄医生告知我是第一个在加护病房内阅读中文报纸及进午膳的病人。
8月4日拔喉管后,未能进食,吊了数日营养素,肚子实在饿得不能入睡,虽然写字条陈明肚子饿,仍不得要领。翌日清晨在床照肺后特护嘱咐先试一杯细冰粒丶半杯清水,然后果汁,饮罢都没咳嗽,才可进食。那时真正体验甚麽是“粒粒皆辛苦”,每放一小冰粒入口便先祷告,让其慢慢溶化,慢慢流下,不咳嗽才批准进食。感谢神垂听祷告,虽然因为插喉管丶拔喉管,喉咙已损,加上烟熏,喉咙亦肿,气管收窄,慢慢试饮无碍后,才可试食,而一开始进食便没问题,并赐我胃口全部吃光。
喝吃顺利后,便要为可以拉撒祈祷。早餐后,便是如厕时间。特护提议打针帮助(已足有四日未如厕,加上我不习惯在床上用便盆),但我婉拒,她便提醒我不要太用力,因为身体仍很虚弱。过程全赖不住祷告,依靠神帮助我能顺利如厕。感谢神有点进展,但也心知无力完全排出,故请特护为我打针,一次完成(感谢神,赐我智慧晓得何时求助),自此,再没需要依赖药物。
复原日志
8月6日晚上,被送往列治文医院。医生巡房嘱咐我静心休养,体力恢复后才出院。弟弟和弟妇都感诧异,原来那位池医生是我朋友的儿子,也是我当年在母会担任牧职时的青年人,他是神差来的另一位天使,替我作检查后即代安排预约两位肺科和喉科专家跟进。
两间医院皆有许多弟兄姊妹任职不同部门。每一位都是神差来的天使,在各方面给予及时的帮助;藉着今次的历练,我不单一直没有失去神的同在丶喜乐和平安,反而获得更多,包括主内的情谊,我比前更富足,诚然福杯满溢!
8月7日,转往普通病房,首日拆掉尿袋后亦即日恢复功能。同日拿走所有的插管,包括氧气管后,由两位物理治疗师左右扶持并推着扶助器,慢慢学习走路和呼吸。
8月8日,一位物理治疗师帮助我练习。
8月9日,自己推着扶助器慢慢走路。护士们不断提醒不要走得太远(其实出院后一个月我仍未能慢步超过15分钟)。
8月14日,我竟然不用人或器材帮扶,而可以超慢地步行出院,由弟弟和弟妇护送回他家,并可上楼梯入睡房休息。住院初期喉咙仍未消肿,出院前已可以服食全粒药丸;并能享受亲友们送来的各种汤水和生果美食丶鲜花以及全新的圣经丶圣诗和歌书,甚至连出院的衣物也周详备妥。感谢神让我亲身经历,似乎一无所有却一无所缺的恩典。
在医院两个星期,不断经历神与人的恩悯。今次的火灾,诚然显出神拯救的奇妙,祂保守我在大火中竟可安然熟睡。“我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着在我的身上。”(赛四十三2)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因此我不需要地图,更无需自己筹划,只需要紧紧地跟随祂,唯有祂知道何时恩领我到何方,唯有祂的安排是最好的。许多很久没联络的肢体,因我这次事故,友谊得重燃,他们的眼泪和服事已永存我心。
在这事以前,我从未如此享受过与肢体尽情的(微声)交谈,更享受与神的密交,在祂施恩宝座前用心言及他人并代祷(足足六个多月可以笑,但未能发出笑声,唱歌更是无声无气)。
8月31日恢复履行到各教会之事奉,列治文宣道会陈加柏牧师安慰我,微弱声音令其会众更留心听讲。出院后一个月仍行动慢,说话轻,能量少,不能跑步,不准唱歌。
10月29日,肺科医生第三次见我,肺功能已达九成;但因吸入浓烟而引发哮喘。六个月后再测试,哮喘已不药而愈,感谢神。
11月6日,回院行路测试合格,行路并没如期般失去平衡。
12月2日,喉科医生第四次覆诊时告知要排期做手术,割取声带两旁两粒渐长的瘜肉以防窒息。手术时间确定为12月16日。感谢神,整个冬天保守我没受寒或感冒,若因而肺炎便麻烦了。
12月14日,蔡祝君牧师带领菲沙仑堂主日学同学们同心为手术代祷。
12月16日,手术顺利。
1月29日,喉科医生(他仍惊讶我一直没有呼吸的困难)准许我唱歌。
5月2日,一如往年被邀于大温培灵会领诗,歌声自知未如往昔;但能歌唱已感恩不尽,弟兄姊妹皆为我感恩称颂神。
火后再生人
自从出院后便被弟弟接回他家住,乐享天伦,神至今仍牵我手,我且信靠祂美好的安排。其实由我8月3日醒来,神便赐我出人意外的平安和喜乐,我心里全没挂虑。因为深信,无壳的蜗牛会走得更快,既没物业的捆锁,又没家室的缠累,今次连家当都一次大清除,由现在开始可以更轻省地随时候命。祈愿我不论何时丶何地丶何事,都信靠顺服我的主,我的王,一生紧紧跟随,让我的生命可以彰显我主的恩惠和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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