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与生死祸福攸关

张宇理

上期谈到，真理关系我们的生死祸福，意犹未尽，因我们常听人说，中国人的苦难特别深重，不知何解？中国人作了甚麽孽？

这问题的答案，其实系於中国人的生活到底是由真理抑或谎言导引的问题。假如我们仔细研究数千年来中国人的思想和信念，就不难发现我们中国人历世历代以来，一直都活在谎言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女人缠脚就是美丽，姑勿论始作俑者是谁，中国人就是这麽相信，而且一信，就信了近一千年，一千年来中国的女子代代缠足，代代受苦，直到西方文化输入，洋人大表惊讶，中国人方才如梦初醒，而且还得花费很大工夫推动放脚运动，方能领略这是逼害女性的事；把脚弄成畸形，既难看又痛苦，这与美丽相去十万八千里！但奇怪，以前的中国人就相信这一套，好像不会思考。真是不可思议！

又譬如，一直到孙中山先生推翻满清以前，中国人还相信一个平凡，甚至愚蠢丶暴虐的人，只要一旦大权在握，当上了王帝，就会变成天子圣明，那麽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国家当作个人私产，随意抽重税，挑选貌美的民女入宫，一个人独占万多个女子；他可以阉割男子做太监，随兴之所至征伐邻国，穷兵黩武；全国人民的生死大权都操在他的手中。虽说这是封建专制社会所使然，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不得不就范，但是情况也不这麽单纯，中国人好像确从心底里相信这一套，视之为天经地义的制度，以致几千年来，中国平民百姓中有志气的，都不过想作大官丶受王帝封赐；家有美貌女儿的，就希望雀屏中选，三千宠爱在一身，“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稍有“异心”的，并不是想寻找真理，而是想谋朝篡位，取而代之，自己享受富贵荣华。其馀大多数人当然就只好逆来顺受，任由当权者践踏。中国人好像一直都相信权力，相信眼前的好处才是最真实的好处——也许中国民族太苦了，解决当前生活问题才是首要，真理既不能吃，不能穿，又不能使人富贵腾达，没有实用价值，所以根本没闲情寻找。倘若为了保命，指鹿为马就是必然的事。中国人相信明哲保身，不相信真理。所以，就是这样，中国人几千年来都一直活在谎言中，一直受苦，而不知为何受苦。

反观西方民族，接受了耶稣基督的说法：“你们中间谁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谁愿为首，就必作你们的仆人。正如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马太福音廿26至28）虽然西方人也不是立刻领悟丶即时实行，他们也需经过一段长时间摸索，才渐渐消化领略，再经过挣扎，冲破阻力，然後方突破困锁，脱茧而出，产生民有丶民治丶民享（The government is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and for the people）的思想，承认政府为人民公仆。然而和我们相比，他们的错丶他们的摸索和成长期，又短了我们很多。中国人常自夸有五千年文化历史，可是我们走了五千年漫漫长路，却被远远抛在现代文明的後头，成了“发展中国家”，而西方民族反而後来居上，遥遥领先了我们。这是为甚麽呢？

答案原来很简单：因为走路不在乎你走了多远多久，而在乎你走得对不对。也就是说，究竟我们是让真理领路呢？抑或随谎言乱跑乱撞？中国人太注意眼前的利益和相信自己的聪明了，所以不肯思想一些抽象有长远价值的事。圣经的启示却说，“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就是说，看不见的，才是最重要的（哥林多後书四18）。中国人不信这套，结果不断的舍本逐末，不断的招来灾祸。柏杨在《丑陋的中国人》中说，中国人近百年来的盼望，总归幻灭，“来了一个盼望，以为中国会从此好起来，结果不但使我们失望，反而更坏。再来一个盼望，又是一个幻灭，又是一个失望，又是一个更坏。一而再，再而三。民族固然是长远的，个人的生命却是有限。人生能有几个大的盼望？人生能有几个大的理想，经得起破灭？”为什麽会这样呢？答案其实就在唐德刚教授在《胡适杂忆》中所说的一句话：“中国的传统思想可以说是唯一没有在追求真理上白费气力的原始文明。”不追求真理，以眼前的好处为唯一的好处，结果眼前的好处转眼即过，接踵而来的，却是绵绵不息的灾祸！中国人如果不明白这点，不知道真理的重要，不奋力追求认识真理，我们的下代仍将要一个幻梦接一个幻梦的破灭，我们将仍要失望苦痛，而且不知何解。

所有世界性的大灾祸，都起於谎言，日本人误信侵华是使其国家富强之道，所以其所作所为，与上帝的十诫（不可杀人，不可奸淫，不可偷盗……不可贪恋他人……一切所有的）完全背道而驰。结果，不但可怜我们千万同胞作了他们的陪葬品，他们自己也走上了国破家亡之路，他们的长崎和广岛受原子弹轰炸，几乎完全毁灭。

希特拉相信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说法，以为亚利安人和条顿民族是最优秀民族，犹太人是最劣等民族；他在《我的奋斗史》中说：“要生存的人必须战斗，在这个世界上，凡是不想战斗的人也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因为在这世界上，生活的法律就是永远的斗争。”为了领导日尔曼民族走上复兴之路，他发动世界大战，屠杀六百万犹太人。结果又是走了反路，想国家富强，却领导了德国走向败亡自杀之路。中国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起因也是相信不断斗争和神化领袖的谎言。演变下去全国人民说谎，闹得天翻地覆，斗个你死我活，造成人类自有历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耶稣说，魔鬼是说谎人的父（约翰福音八44）。它也是一切灾祸的源起。当初始祖之所以闯下大祸，就是因为听信了魔鬼的谎言（创世记三）。不管是哪个民族，所信的是哪一种谎言，这谎言迟早都会为这民族带来弥天大祸。

其实不只中国人相信谎言，西方人也相信谎言，例如以前白人相信他们有权贩卖黑人作奴隶，现今他们又相信自由思想倡导的性解放；然则何以中国人的苦难比西方民族深重？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西方民族的先祖们，曾普遍地接受了真理的耶稣基督。耶稣说：“我就是道路丶真理丶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十四6），西方人的祖先听了便接受，自此在西方众多谎言充斥的社会中，便有了一股强大的真理力量，与谎言和谎言带来的灾祸抗衡。即使在今日，西方人多有抛弃了他们祖宗的信仰，信奉自由思想，实行性解放，引致家庭破裂丶性病流行丶问题儿童与青少年罪案——上升，造成国家的负累，但在美国加州，这自由思想的大本营——道德最堕落的地方，根据早三年前的统计，还有三分之一的居民，自称是重生得救的基督徒。

真理与谎言带来截然不同的後果。无论在民族和个人身上都是如此。当上帝呼召亚伯拉罕跟从祂时，祂对亚伯拉罕的承诺是：赐福给他，也要使他叫别人得福（创世记十二2）。中国人怎麽解除魔咒呢？不是靠怨天尤人；仅仅希望上天赐福也不实际。倘若我们不认识真理，只盲目地对人生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期望，例如我们中国人，或许生活太艰苦了，总有许多颂词，例如祝福人家心想事成丶万事胜意丶马到功成丶旗开得胜丶一本万利丶平步青云丶一飞冲天丶福如东海丶寿比南山丶出门遇贵人等等，善颂善祷，可是这些愿望都不实际，愿望多了，还会把我们培养得满脑子对人生尽是不切实际的梦想，然後来到现实生活之中，不可避免地遇着困难的冲击，美梦成空，我们便惊讶不已，不能接受，好像人生本来应该是很顺利的，只不知背後有甚麽神鬼作祟，让我们这麽倒霉而已，於是便效法古人和旁人的反应，怨天尤人，或自怨自艾。我们好像不知道，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活在一个已被罪恶破坏丶残破不堪丶被咒诅了的世界；人际关系本来就是一个纵横交错的关系网，别人会连累我们，也会造福我们，我们也会犯错牵累别人（也可以成为别人的祝福）；每个人都有痛苦的成长期。我们的责任不是不失败，不是百发百中，而是不断努力学习遵行上帝的真理，又以科学家的精神发掘和思索上帝在人间设定的天理；遇到挫折失败时，我们可以求天父给我们聪明智慧，使我们知道错在哪里，怎麽能因为认识天理而过配合天理的生活，并且防微杜渐，达到趋吉避凶的目标。

举例说，人人都不忍看见战争中死人无数的残酷事实，但都感到事情由不得我们控制，於是每一次遇到此等不能控制的事，都问：“上帝为何这麽残忍，让大战死人的事发生？”同时在大战期间，每个人都为自己上阵作战的亲友求平安，但战争中还是死人无数。上帝为甚麽不听祷告？

很多人都不明白人际关系的互动作用有其一定的运作和因果原理：有人杀人，就有人被杀；有人抢劫，就有人被抢劫；不想千万人在大战中生灵涂炭，首要条件不是愿望世界和平，也不是祈祷，而是不要争战！

可是问题是怎麽能不争战呢？假如我们全体的思想都随着谎言走，相信自私自利，相信武力解决一切，相信斗争是生存条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麽战争迟早要爆发，一爆发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即使你不贪，不争，独善其身，那些相信谎言的人也会来欺侮你；你忍让，他们就得寸进尺，甚至把你杀掉。活在这世界上，独善其身已不管用，所以耶稣教门徒祷告时，第一句就关心世界大局，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就是我们在地上所能做的最彻底深入的祷求和最大的使命：愿人都尊重上帝，都遵行上帝的旨意。因为只有人人都认识真理，都遵行上帝的旨意丶抛弃谎言时，个人和国家才可以走在真理上，沿着正路，走向幸福的境地。

很多人不知道真理的重要性，以为追求个人平安丶快乐，就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但我们切勿忘记，日本军国主义和希特拉都想为他们的国家人民求幸福，求富强，可是却求来大祸。我们中国人求福，求平安富贵，也不知求了多少千年。事实不断告诉我们，盲目地求这求那并没有用，只会增添我们许多不切实际的希望和失望後的痛苦。惟有当我们认识上帝丶认识真理丶明白上帝的旨意，并且照着上帝的旨意丶配合天理生活，福气才会滚滚自来。因此，追求认识上帝，认识真理，认识天理，然後以生活配合，就比只凭着希望直觉善颂善祷，要来得实惠丶有效和要紧。

耶稣基督的使徒保罗给我们留下一句意义极深长的话，他说：“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上帝的善良丶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马书十二2）就是说，不要盲从，不要跟着人乱跑，不要人云亦云，要更新丶变化我们的心思，追求认识上帝和祂的旨意，并照着祂的旨意生活。因为祂的旨意是善良的，是纯全可喜悦的。祂知道惟有这样，才是对我们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