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乐治疗到心灵牧养
蔡启远
我的成长背景
我在中国大陆出生,约四、五岁时,举家从汕头移居香港。父亲做抽纱生意,没机会受太多教育。妈妈虔诚拜佛,爸爸也跟着拜,他们却送我到基督教学校读书。我从三年级起,一直在民生书院读书读到中学毕业。学校每天有早会,又有圣经课,福音的道种从小撒在我的心田。我也为父母信主祷告,我十岁时,妈妈的朋友带领她参加佈道会,她信了主。她信主后有很大改变,带领全家到潮人生命堂聚会。我十三、四岁时,爸爸也信了主。信主后也有改变,不似过去骄傲。
开始接触音乐
我15岁在生命堂受洗,少年时参加诗班,很想学钢琴,希望为教会司琴。我为这个心愿向神祷告,祂垂听了。到了中学,一位姊妹教我弹琴,另外我学乐理,又建议妈妈让妹妹学钢琴。妈妈买了钢琴,我就偷偷地学;但是父亲不悦,觉得吵,又说男孩学弹琴没出息。我就等他出门时才练习。
主修音乐治疗
1971年我中学毕业,申请到美国升学。当时家境并不富裕,家人储蓄了一笔钱作我第一年的费用。我对爸妈说要学音乐,他们都很不高兴;我申请读药剂,他们就满意了。可是来美后,仍觉得神感动我读音乐,于是在堪萨斯州立大学转读音乐教育。但因为过去是自学,读起来很辛苦,唯有加倍努力。
四年半后,1976年,我拿到音乐教育学士学位,主修音乐治疗。这是一门很新的学科,由于觉得自己英文水准还不能应付美国的小孩,音乐治疗不是以教育为主,而是以音乐和心理学来配合治疗有需要的个人或小组,这方面较适合我。
参与校园团契
我读大学时,很多学生在校园内组织查经班,神也感动我和几个弟兄姊妹一同成立一个查经班。堪萨斯城的中国教会都会照顾各校园团契,每逢感恩节、圣诞节等,就邀请我们参加。二年级那年感恩节,我参加肯城教会的退修会,并热心邀请同学参加。我的太太也是其中被邀请的一个,她是越南华侨,懂广东话。她当时还以为我们邀请她参加派对。那次是于力工牧师讲道,她第一个晚上听了福音就愿意信主。我们1974年结婚,在肯城(Kansas City)居住。
凭信迎上前去
1976年我将毕业,肯城佈道会请了徐华医生(Dr. Robert Hsu)主讲。他在纽约州立大学医院教麻醉科,为人风趣,讲道别具风格。那年大会安排我带领敬拜,他知道我读音乐,且快毕业,就对肯城教会一位执事说,他们新泽西州教会需要我去帮忙。
他回去和教会十多位同工交通、祷告,他们都欢迎我去。我便跟太太说:“他们有十几位同工,那不是有十多位牧者吗?教会很大。我读音乐,去到那里可带领诗班,领诗……。”当时年轻,也没问是否受薪,将要担任什么职责,一毕业就收拾行装去新泽西州。他们教会在北部,接近华盛顿桥。
抵步后,第一个礼拜聚会只有25人。我十分惊讶!原来他们教会是弟兄会,参与事奉的都是同工,不分牧师、长老、执事,都以“弟兄”相称。徐医生是教会领导人。我想,你们叫我来做什么呢!?很感受挫!
后来知道,徐医生希望成立一个像葛培理牧师的佈道机构,需要一位弟兄合作领唱。他吩咐我先实习逐家逐户佈道。我尝试了一、两个星期,找出所有中国人的名单,逐家敲门。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恩赐,心里很为难。后来徐医生了解我的情况,就不勉强,让我留下来做实习生,协助教会事务,例如开门、关门、预备圣餐、教主日学等。几个孩子从两、三岁到十一、二岁,真不知该怎样教!此外帮忙弹琴、传译、领唱……什么都做,教会的弟兄姊妹都对我们很好。
刚抵步时,徐医生给我一张空白支票,说:“启远,你要多少钱,自己填。”我说:“我不会借此取利。”大约只填了一、两百元。不久太太作护士,我们的生活没有缺乏。
改修物理治疗
1977年我计划申请物理治疗课。当时全美只有三间大学设有物理治疗硕士课程。我花了一年补读理科,第三年获德州女子大学(Texas Woman's University)录取,便迁到休斯顿。1981年毕业,在当地做物理治疗师。
初期我在医院工作,有些公司需要合约物理治疗师,我下班后去帮助一、两个病人。那是一间很大的公司,支援十几间医院的家庭护理(Home Health Physical Therapy)。
神推我开公司
1983年的一天,医院家庭护理部门的副总裁来找我,说:“我们公司想将所有病人都交给你。”我说,我的时间不够。他说:“你去找律师办手续,开一间公司。再聘请一些像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我把病人都交给你,给你薪金。”这个遠景很吸引人呢!于是我去找律师,公司取名“好牧人”(Good Shepherd Physical Therapy)。怎料数星期后去找那副总裁,他说上司不批准,还说给我的薪金太高。我主动减薪,他也没有办法。但我已花了不少钱开公司,如何是好?于是致电那副总裁的上司,对方听完,就说:“我会查询,两天后答覆你。”两天后,他说不批的理由是我们只是口头立约,没有签约,只好作罢。
两星期后,我有个念头:除这公司以外,也许其他公司亦需要有人支援家庭护理。我翻看黄页,找到几间大公司。过了一段时间,有两间公司愿意与我签约,我就开始做起生意。生意做得很不错,一直做了20几年。有段时间还增设门诊。回头看,其实是神引领我创业。
事奉并修神学
我一直在教会事奉。读物理治疗时,在休斯顿华人教会事奉,义务协助音乐事工。记得我来美十几年后,爸妈来探望我们,看见我在教会事奉,对我说:“呀,你以前读音乐也不错呢!可以在教会事奉,很好!”
太太做了一段时间护士,因诊所业务不错,我们有两个女儿,她就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妻子很虔诚,孩子稍大便去达拉斯神学院在休士顿延伸校园修读基督教教育。她读得很开心,鼓励我也去进修。起初我只是旁听,2007年正式修读。太太2009年毕业,我2011年毕业。
投身全职事主
读神学时,开始感到神要我改变人生的方向,于是不接太多生意,专心修读神学。这时,休斯顿有教会请我做部分时间音乐同工,我还一半时间仍做物理治疗。事奉四年半后,神呼召我全职事奉,于是继续等候神的带领。
凤凰城华人教会很大,会友约1,000人,国语部约400人,英语部约200人,广东部仅50人,儿童和青少年部约有200个孩子。2011年知道他们要找广东部传道人,我和妻子为这事祷告求问神。经过一段时间,感到是神带领。但当时我们在休斯顿住了30多年,已经落地生根,教会、女儿、外孙、亲友全在那里,心里很不想搬离。于是就求神给几个印证,神怜悯我们的软弱,几样事都应允了。尤其是我妻,竟然愿意忍痛离开女儿与孙儿们,跟我一同事奉。我们就乐意顺服。
2012年3月,我们应约到凤凰城华人教会与弟兄姊妹见面,教会安排我和执事、领袖们见面,又用英语、国语、广东话讲道。之后,就是等候神的带领。他们告诉我,超过九成会众投票赞成。于是我们把公司结束,迁往凤凰城,全职投入教会事奉。蒙神恩典,教会弟兄姊妹对我们很好,又同心事奉。
我们的负担是借小组培训弟兄姊妹和推动事工。我们看重为有需要的组员祷告,关怀他们。我自己以身作则,先提出代祷事项,请他们代祷。另一个负担是举办各种活动,接触教会以外的未信朋友。但愿神悦纳我们的事奉,使多人蒙恩得救。
(余黄国凯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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